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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制房租涨价,能解决高房租的社会难题么

在这次开会期间,有网民呼吁人大代表应提出一个议案,就是希望所有的厂房、铺位甚至包括住房等不动产,只要租户不退租,永不涨租,建议这一条通过以立法形式建立规则。这个提议,有点类似于美国纽约当年的房租限制令。

土地房屋成本低廉,曾经是中国经济快速增长的比较优势。但是如今,一切都在反其道而行之,地租成本的不断增加,正在慢慢吞噬着中国实体经济增长的活力。

特别是在疫情爆发之后,受累于停业之苦,希望减免房租的呼声此起彼伏。对于大多数小微企业来说,特别希望得到房东的体谅支持,帮助降低租金成本。其实,即使没有疫情发生,不断上涨的厂房和商铺租金,已经成为压在小微企业和个体户身上的一座大山。

限制房租涨价,能解决高房租的社会难题么

近年来,“生意越来越不好做”成为多数人的共识,而这种现象的背后,租金每年上涨是一个重要原因。各类物业都有租金逐年递增的规则,拿北京一些商场的情况来说,专柜和店面每年租金的上涨幅在8-15%之间。企业头两年开店还可以挣钱,第三年仅仅房租一项,就使得商家几乎无利可图。所以,你会经常看到商场里的商家店面,经常改头换面,这家去了那家来,能挺过3年的屈指可数。

因此在很多人看来,限制房租涨价,可以防止小微企业和个体户的经营成本上升过快,让实体经济有更好的发展环境,以便促进经济发展和稳定扩大社会就业。这么做,对于疫情冲击之下的经济发展而言,似乎具有特别现实的意义。

与此同时,如果通过立法或者行政规制度的方式,限制房租每年上涨,也会形成一种政策和市场导向,通过削弱房屋出租的利润水平,进一步抑制房地产领域的投机活动。因为资本天性逐利,如果炒房囤房和当包租婆的生意,不再成为成为一劳永逸的暴利行业,自然会有大量的社会资本逃离开房地产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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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一去,若房屋出租行业利润下降,而实体经济经营效益明显上升,就会吸引更多的人从房地产投资或投机行业,改向从事实体经济经营了,这不就达到引导资金脱虚向实的目的了么?

分析下来,这个提案建议的观点似乎很有道理,但是引来激烈的争论,正反方法各执一词。

正方说,作为房东决定投资房屋租赁,一开始算好多少租金,规划好投资回报率就可以了,不能在今后水涨船高。尤其是,房东不能因为租你房子的商户和小微企业挣钱了,你就要上涨租金。小微企业挣钱靠的是的努力拼搏和创造社会价值,挣得也是起早贪黑的辛苦钱,房东年年上涨租金既不合情,也不合理。所以,应该通过立法,限制租金每年上涨。

反方则认为,这个观点有点幼稚偏激。首先,物价每年都在上涨,凭什么要求房租不能上涨;既然无法限制物价上涨,为啥要限制房租上涨?提出这观点的人,你们家自己的房屋出租,永远不涨价你乐意么,房屋持有人要承受物价上涨,却不能通过提高房租转移成本,这明显是对房屋所有人不公。再说了,都改革开放三十多年了,都有已经用价格在引导市场机制发挥作用了,采取限制房租上涨的方法,那不是搞计划经济,历史倒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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毋庸置疑,租金不断上涨,的确对小微企业的经营带来很大困难,但是房东涨价的一个重要原因,也因为物价和其他社会成本的传递导致。举个例子,机构房东们也要面对员工人力成本上升的压力;个人房东也要养育子女,生病看病;要面对二师兄的涨价和汽油价格的平稳,也可能会承受被单位降薪裁员的压力。如果不能够降低社会生活运行成本,单独要求房屋所有人锁定房屋出租价格,的确有失公允。

而如果真的以计划指令限制房租涨价,有可能达不到租房人降低成本的目的,只会引发几种情况。一种情况,房东会变相涨价逃脱监管,如以收取房租以外的费用名义提价,或者和租房人签订阴阳合同;另外一种情况,也有可能引发租赁市场供给减少,或者引起租赁的房屋质量下降。

记得几年前,有一个报道,兰州市物价部门对牛肉面限价,结果是一碗牛肉面的价格的确没变,但是碗里的面条重量却严重缩水,经营者以缺斤短两来应对价格管制。

房地产市场是不是适应这个例子,不太好说,但是弗里德曼的实证研究表明,限制房租价格的结果,除了减少租赁供给外,最终达不到政策制定者平抑房租的目的。以此类推,简单粗暴的房租限制令,也并不能解决小微企业和个体户经营成本降低的问题。


限制房租涨价,能解决高房租的社会难题么

解决这个问题,还是要用市场手段,通过放松管制和市场供求关系去引导价格走向。很多看似趋于现代治理的措施,其实成了推高房租的暗中力量。比如,规定不许在商住公寓办公经营,自然会引发写字楼和商铺需求增加;不许在一般的居民点物业进行个体经营,自然会引起门面房需求增加;严格限制居民房屋群居,必然引起住宿租赁需求增加。

某些地区,过于严格的商业网点规划、产业规划、用地规划和环保要求,必然使得符合管制要求的土地、厂房和商铺,变得物以稀为贵,不断涨价是十分自然的事情。很多对市场的管制措施,无形中扭曲了市场供求关系,加剧了隐形的市场垄断,导致社会地租成本上涨,从而传递到了实体经济领域。


从另外一个角度看,实体经济、地租成本和政府税费,是这个经济蛋糕的三个主要关联方。蛋糕怎么切,政府的让利也是一个很重要的方面。如果政府不靠土地发财,政府的税负能够继续优化,那么地租成本之上的源头成本就可以降低,进而带动后社会端成本链条的重心下移,给实体经济减轻地租负担。

所以说,进一步减少市场管制,用供求关系和价格机制去进行调节;同时政府做出合理的让渡和减负,可能才是解决房租高企、社会总体地租成本高企不下的有效手段。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解决高房租提案的重点或者正确着眼点,还是在于进一步深化改革,优化政府职能,而不是限制房租涨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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