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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建设——我们的乡与愁|俞音绕梁

乡村建设——我们的乡与愁|俞音绕梁
忆青春,乡有我们回不去的梦;走四方,乡有我们放不下的情;话归来,乡有我们触不到的美。

乡建,是乡学?是乡情?还是乡愁?

2020年7月5日,俞音绕梁直播间,江苏省苏商发展促进会副会长兼秘书长俞文勤、江苏金辰制衣有限公司总经理陈豪、苏商发展智库执行长张利勇,一起共话乡情。

从“走出去”到“回桑梓”,不忘初心,聚乡贤力量,谋乡村新发展。

中国上下五千年的中华文明,其中大部分是农耕文明,农耕构成了我们中华文明的主体。即使今天我们在全球化、现代化的路上狂奔,它仍然起着主导作用。三位嘉宾将以“昨天、今天、明天”角度谈谈乡村建设。

1 昨天

张老师是湖北人,是“三农之子”——“农民的儿子”“农业的学子”和“农村的游子”。提到“湖北”和“三农”,不禁让人想到在湖北省监利县棋盘乡党委书记李昌平。他在乡镇工作17年,深刻感受到了农业发展的凋敝。2000年,他给时任总理朱镕基写了一封信。在这封信里,有一名句:“农民真苦,农村真穷,农业真危险。”这封信随即引起了全国主流媒体广泛报道,直接导致了2005年千年农业税取消政策。

Q1:我们记忆中的乡村、儿时的乡村,是什么样子的?当提到故乡,印入脑海的第一意象和画面是什么?

张利勇:我小时候对乡村最大的印象就是:人多。我们村是个大姓,大概有四、五百户共2000多人,放学后和同学一起到处玩耍,晚上看星星和月亮。我为什么对这个印象特别深刻呢?因为现在村里没什么人了,整个村也被政府重新开发了。

陈豪:我是80后85前,虽然这个年纪对乡村的接触没有那么多,但是感情是非常深厚的。我有三个记忆深刻的场景:一是插秧经历。虽然我自己没有深刻的插秧经历,但是我外婆因为插秧,被蚂蟥叮咬,得了血吸虫病,我印象太深了;二是我跟着父亲一起抓黄鳝的经历;三是我和小伙伴一起抓虾钓鱼的经历。这些经历都是非常纯真的,现在很难再有。

俞文勤:我的家乡在江苏泰州下的一个县,属于苏中革命黄桥老区。宋末元初时,俞氏的祖先就搬到了这个地方,已经有六、七百年的历史。生活虽然很穷,但是非常快乐。那种快乐,尤其是在我离开农村到城市的20多年间,每当我心情不好或工作停滞时,眼睛一闭,头脑就能进入我的童年时光,很快所有的烦恼与不快都会烟消云散。

提到乡村,我第一想到的就是夏秋之交。夏天大忙季节,水稻收割好后,捆成一垛一垛的,放在稻田中央。到了晚上,拿一个席子往稻谷垛上一放“看场子”。这个时候面对整个苍穹,正如鲁迅笔下的湛蓝的星空,满天的星斗,和煦的夜风,偶尔有飞鸟经过,各种虫鸣,完全是“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的感觉。

Q2:对童年记忆中的农村生活,如果要用一个字或一个词来贴一个标签,会用什么来形容它?

陈豪:我简单用两个词汇来形容。一是“向往”——那时候非常简单与干净;二是“信任”——没有现在环境这般复杂,那时所有的东西都是安全的,都是值得信任的。

2 今天

中国城乡二元制度一直都是单向流动,把农村最好的资源、最好的产品,甚至农村大地之子——农村里最优秀的人才吸引到了城市里,而城市对乡村的反哺比较少。反而是城里的很多坏习惯、城市病被带到了农村,家庭之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变得金钱化,疏离感加深,农村正在被城市的价值观改造。

Q1:在我们这些年走南闯北的过程中,今天中国乡村的现状是什么样的?

陈豪:我现居住在常熟,家乡是浙江海宁,两个城市都是全国百强县。目前我接触的农村,都是被发达城市包围中的农村。每几十公里就是一个城镇,我身边的农村和城市已经融合为一体了,农村是整个城市的肺,是整个城市的后花园。但目前城市的后花园还没有建设成为我们理想中的样子。

张利勇:总体来说,我依旧没有离开农村。现在我还是经常回去,但感受和对比还是蛮大的。一是虽然现在大家的经济水平提高了,但是幸福感和对生活的感受并没有更好;二是现在的农村失去了活力,邻里之间的温情少了,更多了点陌生感;三是我们中国农村各个地方差异非常大。

俞文勤:以江苏为例,江苏实际上是个缩小版的中国,中国是一个加强版的江苏。我第一个感受是城郊农村。比如南京的江宁、江心洲、江北新区等地,一批城郊的农民因为城市化进程,瞬间获得了巨额的财富。我比较担心的是巨富之下,他们如何去自处、去自洽?第二个感受是苏南农村。他们办企业,以发展工业来带动农村发展,“一企一村”的模式快速发展。比如华西村、长江村等等,这些地方经济上总体是富裕的,但存不存在问题,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第三是像我的家乡一样的农村,村里只有老人和小孩,没有青壮年劳动力,农村空心化严重,生态环境污染。虽然国家在进行农村村容整治,但它是一个持续的过程,不是一蹴而就的。现在的乡村和城市所表现出的欣欣向荣相比,我感受比鲁迅先生笔下的农村更凋敝,没有生气,没有鲜活力。

Q2:金辰的乡村实践是怎么做的?您和您的家庭是怎么去思考这件事的?

陈豪:有一个现状:以前的农村户口想转到城里,现在变成了“我以为农村人为荣”。回到我们金辰农业科技,目前我们在当地有约1000多亩地,现在做下来虽有一些小小的成绩,但是成绩取得的过程是非常痛苦的。2011年接收这些土地时,土壤退化,多项指标超标。乐果、敌敌畏、甲胺磷农残超标10多倍,重金属铅超标3倍多,还有氮肥超标,造成土壤富营养化。为此,我们做了一个大胆的尝试,花大力气改善土壤,这需要大资金量。所以,发展农业需要有一个工业资金的注入来带动农业。当时我岳父,也是我们董事长,秉着“我们金辰人要吃到最健康的食物”的理念,不计成本,不以利益为中心,花了5年时间来改善土壤。2016年是我加入金辰的第一年,当年我们4次产品送检。2017年,我们7次土壤送检、产品送检,均检测不到任何重金属超标。我们做农业最重要的思想是:把产品做好,不再使用农药。

Q3:一方水土,一方人。上个世纪80年代末,江苏省分管农业的老省长曾说,10万个平方的江苏大地上面,已经没有一块是净土,没有一块土壤能够生产出无污染、无公害的大米。那么,金辰在土壤改良方面是怎么做的?

陈豪:首先需要人才,其次要技术。这都是我们的短板,为此我们合作了各类大学,花了不少的资金。在没有更好办法的情况下,我们就用劳动力来计算。我们坚持不用农药除草,更多的是采用一些生物化肥、竹炭粉等。通过这些尝试,我们共花了8年时间才把土壤慢慢改良过来,这是需要时间沉淀的。农业精细化程度不高,这是广大乡村普遍遇到的一个问题。现在乡村大量的土地承包给了种粮大户,然而种粮大户也没有意识去进行土壤改良。现代人对食品健康的追求是无极限,这既是农村的一个痛点,也恰恰是一个机会所在。

Q4:企业,尤其是工业资本进入到农业后,能给农业带来什么?

陈豪:农业的管理方式更多还是停留在底层,工业的管理方式转嫁到农业上后,可以发挥巨大的价值。李子柒拍的视频为什么这么火爆?我想是因为:现在的人们真的离农村太远了,我们不知道太多跟农村相关的事物了。比如:胭脂是怎么做出来的?竹子如何做成家俱?如何弹棉花做被子?……这些在大家生活中每天都接触的事物,却又没让我们深入了解的太多,都让我们满怀着好奇心,尤其是对90后甚至00后新一代非常有吸引力。

Q5: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金辰作为一个乡村建设的躬身入局者,您认为振兴乡村建设中的痛点和难点是什么?企业应到如何参与到这项事业中去?

陈豪:我们企业现在最大的难点还是人才,愿意当农民、在农村工作的人少之又少。随着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城镇化率的不断提高,原本是农民群体的大部分人都摇身变成了工人,进城打工依然是当下青年群体的主流意识;特别是在沿海发达地区,90后宁可到城市里去送外卖,也不愿意在家种地、养家禽家畜,种地、养家禽家畜已演变成了年龄偏大或留守人群的专利。我们现在非常渴望80后90后甚至00后能够投身到农村事业当中。

另外,大户利益驱使,种不好田、养不好畜,更不用说美丽乡村了。国家虽出台了多项惠农政策,但无奈现有种田操作模式老套,基本以大户为主,从村里流转100到200亩左右的土地,种植稻麦,总体收入不高;少量大户为提高种地收入,追求短期利益,不当使用化肥农药,导致土壤退化,产品质量无法提高,由于休耕的利益小于种植利益,让休耕也轮为空谈;养家禽家畜更是追求利益最大化,因此毒大米、蔬菜农残超标、瘦肉精等屡见报道。

对于想进入农业领域的企业,我的建议其实很简单:

首先最基本的,提升粮食、肉、禽、生鲜食品的品质,争取做到品质第一;

其次,给予农民更多的权与限,给予他们在传统工业体系里的身份和地位,让他们感受到存在感,有了获得感才可以让更多的人加入到这个行业中来。

我们金辰农场员工工资依照工厂的模式,分了六个部分,包括基础工资、岗位工资、年龄工资、技术工资、职级工资、学历工资以及绩效奖金,还有同母公司一致的福利体系,比如效益奖、工龄奖、风雨同舟奖、年度优秀评比、节日慰问等福利。

通过等同于、甚至高于工业生产工人的工资,让职业农民感到在农业企业中工作,并没有比在工业企业中收入低,感到有尊严了,人才梯队问题就会迎刃而解。当然还有其他一些因素,我就不再一一阐述了。

3 明天

农业科技产业是一个机会,也是一个好的转折点。农业有可能赚钱速度慢,但是它就像一个飞轮,开始转起来需要慢慢推动,但是一旦推动会越来越快,可能带来巨大的机遇,造福子孙后代。

Q1:您如何来描绘未来中国的农村,或者说您理想中的美丽乡村是什么样子的?

张利勇:一是我们建设乡村时,不能是以城市人的价值来建设,尤其是不能只抓经济建设;二是农村建设离不开“三农”。农民是基础,乡村建设要服务于农民,而不是服务城里来的人,要以人为本,服务人、吸引人、留住人;三是农业是关键,要找到适合农村的产业,每个地方都有各自的特色的产业,发展农业科技、农业教育,要以工业化去做农业,以科技去发展农业。农村是一个非常复杂的有机整体,包括文化、社会,甚至情怀。

Q2:现在有一种声音说:未来中国最大的机会在农村。前三十年,机会在城市,后三十年,机会在农村。从农村到城市,从城市到农村,经济总是螺旋式上升的。城市像身体,农村变成了灵魂,身体跑得很快,但是灵魂在地上。您认同这个观点吗?您认为未来农村发展最大的机会是什么?

陈豪:俗话说,老百姓的反馈一定是最真实、最接地气的。现在的人们,对于是城市户口和还是农村户口,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以前都争先做城里人,甚至不惜花钱买户口,而现在正好调了个儿,完全以农村户口为荣。人人都向往有个两亩地的宅基地,这是很多城里人做梦也想完成的事情。

新思路就需要打破传统思维,以问题导向来开拓思维。就拿粮食来讲,我个人认为21世纪我国的主要危机依然是粮食危机。

第一,是粮食的存储问题。以往都是藏粮于民,现在粮食几乎全部集中存放在粮库,我国的粮库大部分是常温库,而高品质的大米需要低温储存(15℃以下)。夏季我国高温可达40℃,影响大米的营养成分和食味值,而大户更是不可能为了200亩的粮食去投资添置低温冷藏库。

第二,就是土壤的改良问题。现在的大户承包种植,都是片面的小农经济思维,追求短期利益,不会去休耕。让种粮大户跟我们一样,种植高品质的大米很难。

第三,是职业农民缺失的问题。现在的小青年受过相对更好的教育,在物质上也更宽裕,他们对城乡差距的感受更明显,比父辈更想留在城市里,都不愿意当农民,而老一代农民的年龄已经超60岁了,再过几年就做不动了。

如何解决农民人才梯队的问题已迫在眉睫。大户大不了可以不干回老家,到那时候,我们的土地将由谁来种?职业化农民缺少的原因,我认为主要还是收入与尊严问题。因此,农业产业化要靠工业实体来推动,并用创新的好产品一定是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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