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弃国外优越条件归国,攻克核技术领域瓶颈
"要么创新,要么灭亡。"在中科院核能安全技术研究所·凤麟团队的墙上,这几个字显得格外醒目。这是中国科学院院士、中科院核能安全技术研究所(以下简称核安全所)所长、西安交通大学杰出校友吴宜灿在团队创建伊始就提出的口号,这种勇气和激情激励着他的团队奋力向前冲,实现了一大批创新技术产品的产业转化。
偶然进入核反应堆领域吴宜灿,1985年毕业于西安交通大学核反应堆工程专业,获学士学位;1988年毕业于西安交通大学反应堆工程和安全专业,获硕士学位。中国科学院院士,国际核能院士,现任中国科学院核能安全技术研究所所长,长期从事核科学与技术研究工作,在核能与核安全方面取得了具有影响力的科研成果。先后获国家自然科学二等奖、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集体奖)、国家能源科技进步一等奖、中国产学研合作创新成果一等奖、安徽省重大科技成就奖,以及美国核学会聚变核能杰出成就奖、欧洲聚变核能创新奖等多项奖励。
吴宜灿高考时化学考得最好,于是决定报考化学专业。当他看到"核反应堆",以为有"反应"二字,应该和化学差不多。直到后来被西安交大录取,他才知道,这属于物理专业。"我成了班上仅有的两个直接报考该专业的学生之一。"
1985年,吴宜灿大学毕业。在选择是否从事科研这个问题上,吴宜灿有过动摇,"当年家里三个弟弟还在上学,我也想过到待遇更好的核电站去工作。"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他决定继续科研。1988年,他获得了西安交大反应堆工程和安全专业硕士学位。
20世纪90年代,国外以"窃取"其核软件为由,对我国实行出口封锁。当时,吴宜灿正在德国卡尔斯鲁厄理工学院做访问学者,意识到一个国家要发展核技术,就一定要有自己的知识产权和核心技术。"创新"也内化为他科研的准则。
1999年,吴宜灿放弃了国外优越的科研条件和国内其他单位承诺的高薪待遇,回到安徽合肥科学岛组建团队,专注于先进核能与核安全的研究。
2011年,吴宜灿接到核安全所筹建负责人这一任务。他至今都记得,新建的核安全所无论是在人才队伍还是在硬件设施等领域几乎一片空白,筹建工作还面临外部的质疑声音,有一些甚至带有恶意。那段时间吴宜灿经常做噩梦,有时候一晚上惊醒三四次,但第二天还是要打起精神。
吴宜灿带领团队在中子实验技术领域开展了大量工作,并着手研制强流氘氚中子源科学装置HINEG。HINEG是产生中子、利用中子的关键技术和装置,对开展先进核能和核技术研发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
长期以来,国内的这类中子源技术装置与世界最高水平存在很大差距。由于技术难度大,加上没有场地和经验,吴宜灿带领团队再次从零开始进行技术攻关,每天工作到深夜,节假日也顾不上休息。在核安全所经常可以看到这样的场景:在嘈杂的工程施工现场,戴着口罩的科研人员专注地调试设备。在这样的"无缝切换"中,团队最终攻克技术瓶颈,HINEG科学装置成功产生中子。目前,HINEG已经达到国际先进水平,获得了国际同行的高度关注和认可。
2018年9月16日,欧洲聚变核能创新奖颁奖典礼在意大利举行。欧盟委员会能源研究主席PatrickChild为吴宜灿颁奖,以表彰其在核能中子物理前沿领域作出的开创性贡献。吴宜灿是该奖项设立以来首位获奖的中国学者,也是首位获此殊荣的亚洲科学家。
2018年11月15日,美国核学会聚变核能杰出成就奖颁给了吴宜灿,以表彰他在核能中子科学技术与应用研究方面的开创性贡献及其领导的世界一流研究项目,这是该奖项自1977年设立以来首位获奖的华人科学家。
如今,吴宜灿团队的研究成果已经在60多个国家、30多个大型核工程项目中得到规模化应用,团队被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等国际知名专家评价为"克服了复杂核系统设计与安全分析中的主要挑战","是中子学引领团队"。
吴宜灿拿过很多大奖,但他印象最深刻的一个,是"中科院研究生院优秀导师奖"。"看到一大批年轻人在核安全所快速成长起来,这是最让我高兴的一件事。"吴宜灿这些年培养的研究生,已经成为国内外知名高校、科研机构、核电集团等单位的骨干和中坚力量,"他们的成长对我而言就是最大的成果和收获。"
"吴老师是一个胸怀理想,同时又脚踏实地的实干家。"学生汪振说。2012年,汪振师从吴宜灿攻读博士学位,并于2017年留所工作。"吴老师经常教导我们'做科研就是要创新',我们团队过去的经历无不证明了这一点。只要是他认准的事,无论经历多少困难,都会坚定不移地做下去,最终一定会被大家和社会所认可。"
吴宜灿经常教育学生们要调研了解别人的研究方式方法,但不要跟风、不要盲从所谓权威,更不要妥协于已有的一般性做法,而要看到现有方法有什么不足、哪些地方还能提高,设法把事情做到极致。在学生眼中,创新已经成为吴宜灿的一种习惯。
智能核软件"凤凰云"直击我国核能"卡脖子"难题、"中子光"精密探测系统助力中国智造与国家安全战略、超小型移动式先进核能系统"核电宝"瞄准小型反应堆、精准放射治疗系列产品"麒麟刀"将应用于肿瘤放射治疗领域……在核领域的这些实实在在的成果,让他当选中国科学院院士。"当选院士是党和国家给予我的至高荣誉,也督促我和团队将核能与核安全研究成果应用到能源、健康、安全等重大国计民生领域,造福社会。"吴宜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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